【天才瑞普利】假如Meredith没有登上那艘船 4
（大量电影台词出没
4.
第四天。
“如果我打算在威尼斯长住下去，”Tom穿着宽松的白衬衫，像一只脱线的木偶一样摊在Peter怀里，“我就得去找个房子。”
Peter摊在沙发上，“你可以住在我这里。”
怀里的男孩摇了摇头。
“...我知道有个好地方，待会去看看吧。”
怀里的男孩点了点头。
在威尼斯暖金色的中午，这两个人从早上无所事事到了现在，虚度又美好。
沙发真是伟大的发明。Tom昏昏欲睡地想着。不知道为什么，Peter特别喜欢玩他的金发，此时他正捏着一绺，在手指上绕着圈，然后放下，看那绺头发微微地翘起。
Tom正想说点什么，电话忽然响了起来，他从Peter怀里挪到一旁，好让他起身去接那个电话。
是Marge，Tom听见Peter亲昵地叫了她，顿时清醒起来。他不适地盯着那个电话看，思考着要不要用小刀切断这屋里所有的电话线。
他们没聊太久，Peter告诉Tom，Marge两个星期后会来威尼斯，Greenleaf先生也是，但可能会晚一些，他们是为Dickie的事而来的。
Peter没有回到沙发那里继续同Tom一起摊着，该准备午餐了，他开始在餐桌旁摆起餐具。
Tom早已料到这会发生，但是他没想到如此之快，又或许是这两天和Peter一起的生活太过安稳，让他失去了危机感，他开始认真思考起应对这两个人的策略，Greenleaf先生好办，但是Marge就不同了，这个女人已经起了些疑心，Tom不能让她毁了自己现在的生活。
Peter看见Tom的眼睛里又闪着那种病态的光，不禁皱起了眉头。
Tom起身坐到钢琴前，每次他心情低落时都喜欢弹钢琴，就像以前在剧院里当侍童一样，半夜偷偷溜上舞台，享受那昂贵而流畅的琴音还有琴键的触感。Peter平时练琴时会把谱随意翻到某一页，Tom就按着现在那页弹了起来。
很慢很慢的音乐，又有点悲伤。根本没有帮助。Tom暗暗想着。
从对付罗马警方到现在为止，他们俩都没有再谈及Dickie的案子，Tom是不想谈，Peter则是知道Tom不想谈。但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了。
“我不相信那封遗书，你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什么该相信。”
“那你能想象吗？如果是他杀了Freddie，那会是怎样一个情形......”Peter担忧地看向Tom，“每天早上照常醒来——我是说——你做得到吗？醒来像个常人一样地生活，喝着咖啡。”
“嗯...不管你做了什么，不管有多可怕，不管有多痛苦，它都是有意义的，不是吗？在你的头脑里。你从未遇到过自认为是坏人的人。”
“是的，我也知道，但是假如这样你仍然会饱受煎熬，你一定会这样，因为你杀了人。”
“你不会将过去放进地下室的房间里，锁上门，再也不走进去吗？”Tom苦涩地说着，Peter发誓他看见Tom那双眼睛里闪着泪光，“那是我会做的。”
“上帝啊，是这样的，”Peter转身走去另一个房间，但是继续说着，“不过，当然，按我的情况，可能需要一整幢楼来装我的记忆。”
Tom停止弹奏，转过头看向Peter离开的地方，想起最近和Peter的相处，突然间一种满足的感觉甜蜜地萦绕在他的心头，他脱口而出：“然后你遇到对你而言十分特别的人，你想做的只是扔给他们这把钥匙，说‘打开门，进来吧’。”
Peter从拐角处出现走了过来，手里拿着两个酒杯，温柔地看向Tom。
Tom立刻转过头来。
“但是你不能...因为里面很黑...还有恶魔...”
Peter放下酒杯，Tom的言语开始令他担忧了。
但是Tom继续说着：“一旦有人看见里面有多肮脏...”
“现在是音乐在影响你的情绪，”Peter走到Tom身后，把双手放在他的肩上，轻轻在男孩耳边说道。Tom感到Peter整个人亲昵地靠上来，伸出双臂，将手指放在琴键上，他说：“如果你是在弹‘站起来，布朗妈妈’想忧郁也难了。”接着Peter当当当地弹了起来，欢快的节奏与轻快的音调让Tom笑了出来，但他马上又收敛起笑容。
Peter用手捏了捏Tom的手臂，坐到他的右边。
“我一直都想...冲...开门，”Tom转头，用发亮的蓝色眼睛看着Peter，咧开一个笑容，“让阳光洒进来，把一切都清洗干净...如果我有一块巨大的橡皮，能擦除一切，从我自己开始...”
Tom感受到Peter担忧的目光，顿了顿，“...问题在于，Peter，如果...”
喉头突然哽住了，他说不出来。
Peter耐心地看着他，发出一声询问的鼻音。
“如果...”Tom露出一个掩盖的笑容，声音被哽住，内心的痛苦像一只大手般握紧了自己的喉咙，“如果...”
他还是说不出来，Peter正歪着头温柔地等待，Tom轻轻摇了摇头，沉默下来。
Peter笑了一声，轻声说道：“如果没有钥匙，对吗？”
事实上，自5岁那年Tom的双亲溺亡以后，这把钥匙就随着他们沉入了水底。
沉默了许久之后，Peter揉揉Tom的头发，告诉他该吃午饭了。
Tom听话地站起来，坐到餐桌前，Peter为他倒了满满一杯酒。
“你想把我灌醉吗？”Tom把纸巾叠好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。
“是的，”Peter将一勺沙拉舀在他的盘子里，“你看起来特别需要喝醉。”
男孩笑起来，柔软的金发随着笑声颤动着，“我的酒品非常差——你绝对不会想体验的。”
Peter笑着向他高高举杯，并不说话，只是自顾喝了口酒。
“真的！真的很差，”Tom觉得Peter的那个举杯的动作有种做足准备要体会差酒品的意味，“我会...我会大声说话——胡言乱语...有一次我喝醉了，还抱住一个人开始跳舞...真可怕，我甚至什么都不记得...”
Tom捂住脸，无奈地摇起了头。
“我开始羡慕那个人了。”Peter着迷地看着他。
不知为何，Tom很久没有这样悸动过了。不是没有人向他表示过爱意或者单纯的性暗示，无论是在酒吧里，还是在以前打工的剧院里，他的金发碧眼总是能吸引到某些特定人群，有很好的人，还有小部分很坏的人，但无论他们怎样与他调情，Tom都没有现在这样热烈而紧张。
Tom抬起眼睛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Peter。
“谢谢...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谢。
“喝你的酒，Tom，”Peter插起一块裹着沙拉酱的生菜叶，“我要先把你灌醉了，才能再把你带去看房子。”
“我开始期待了。”Tom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。
TBC
